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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格全站分類:生活綜合
大陸90後、00後前一段時間還天天喊著「內卷人生」,近來卻冒出了看似相反的「躺平主義」,其實無論是指向過度競爭的「內卷」,還是選擇逃避競爭的「躺平」,都顯示了大陸社會激烈的競爭,及年輕人極大的壓力。新世代對「躺平主義」產生強烈的共鳴,因而引起大陸主流輿論的警惕與批評。
「躺平主義」指在社會壓力面前選擇逃避,回到慢節奏、低慾望的生活方式,源自於一篇網路文章《躺平即正義》,與之相近的是「佛系」。「內卷」是人類學用語,原本用來指亞洲農業社會中長期精耕細作,雖投入大量勞動力卻無法創造經濟突破的契機,在大陸網路語境下衍變成付出大量精力卻難見成效的涵義,與之相近的是「雞娃」(給孩子打雞血,不斷安排學習和活動,不停地讓孩子去拚搏)。
「躺平」與「內卷」像是兩極狀態,背後的心理驅動力和時代背景卻相同。年輕人感受到強烈的競爭壓力,如果不努力就會落後、被淘汰,但大家無論如何努力卻很難突破,便以逃避競爭做沉默的反抗。大陸經濟社會快速發展到今天,與日本、南韓乃至台灣的發展軌跡一樣,年輕人出現慢節奏的生活態度。日本曾流行過「三無主義」(無氣力、無關心、無責任);南韓出現過「三拋族」、「五拋族」,台灣也曾有一股「慢生活」的生活風格與文化思潮,影響深遠。
逃避競爭是多元生活方式的選擇之一,「躺平」並不可恥,一些人選擇「躺平」也不會對經濟社會發展產生不利影響,大陸官方無須過度擔憂,批評「躺平主義」不如關注如何幫助年輕世代找到更多自我實現的價值和途徑。大陸開放三胎生育政策,是希望年輕人「願意生」,那麼,就更需要聽聽年輕人的聲音,為他們解決困境。
其一,大陸貧富差距日益擴大、階層流動減緩,社會公平比生產效率的重要性更為凸顯。躺平主義的出現,是因為付出與獲得不成正比。相較改革開放初期,無論在階層流動還是財富累積上,個人奮鬥所帶來的回報率都在下降,加上大城市高居不下的房價, 「再努力也買不起一套房」,躺平主義的出現也就不足為怪了。
養育孩子的成本高昂,無論是居住、教育等經濟需求,還是照料孩子的時間精力,都是青年一代的巨大負擔,也是二胎生育政策未能有效提升生育率的原因,若不能減輕年輕人的負擔,開放生育三胎恐怕也是無濟於事。提高年輕人生育意願,與應對躺平主義的思路與方法其實是一致的:讓社會貧富差距縮小,不讓年輕人對未來感到擔憂。大陸顯然已經注意到這個問題,鄉村振興戰略、反壟斷、堅持「房住不炒」等,即是著手解決這方面的差距,未來更需要關注年輕人的機會、收入分配機制的公平性等。
其二,大陸已不再物質匱乏,應該鼓勵年輕人追求精神財富。大陸「雜交水稻之父」袁隆平去世引發包括青年在內的集體追思,一定程度上反映年輕世代嚮往、尊崇袁隆平那樣的精神境界,對認定有價值的事傾注一生心血並樂此不疲。
這一代的大陸年輕人具有較強的獨立意識,不依從父母輩說教,也不墨守社會成規,而透過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思考去尋找答案。躺平主義表面上是消極應對社會壓力,實際表達的是反抗的態度,是對社會環境的關切與回應,呼籲社會關注年輕人的困境,並反思過去的發展模式。
「只要我躺得夠快,資本就剝削不到我」、「社會險惡,先躺為敬」,「躺平即是正義」,字裡行間透露的並不是單純消極,而是一種另類思考。網路上流傳的那些躺平的KUSO行為照片,也相當有創意。有趣的是,當社會紛紛討論年輕人是否該躺平的時候,阿里巴巴集團早就註冊了「躺平」商標,甚至還推出了「躺平」APP──「躺平」一詞的源頭很可能是馬雲;看來年輕人即使躺平了,還是在為資本創造利益。
年輕人需要更多關心,躺平主義思潮的興起,是舒緩社會壓力的一個階段,也是大陸調整社會發展方向的契機。
不想「內卷」就要「躺平」?在輿論的極端分野之外,年輕人有自己的解讀與應對。
「內卷」與「躺平」是中國90後、00後們現在經常掛在嘴邊的詞。一個指向「過度競爭」,一個代表「退出競爭」,兩個截然相反的詞語,折射出年輕一代對中國社會競爭白熱化的焦慮與挫折感。
BBC報導, 27歲的孫珂來自中國東部一座小城,家境優渥,他想通過自己努力,在大城市買房買車,站穩腳跟。憑藉父母的資助和自己存的錢,他認為想要實現這個目標不會太難,因為白手起家、成為千萬富翁的勵志故事也比比皆是。
2018年底,從學校畢業後不久,孫珂和朋友在上海一座大學附近開了一家銷售串串的食品店,兩人共投資65萬元人民幣。但很快他便意識到,市場的飽和與競爭的激烈超出他的預期,賺錢已經不像父母一輩人那麼容易。
他們只能盡量壓低商品價格,競爭在外賣平台的排名,提高曝光度。標價人民幣50元的一單訂單,減去各種活動折扣後,顧客可能只需付人民幣25元,而商家還要支付活動折扣價格、外賣配送價格以及平台服務費。「所有新商家為了活下來都在倒貼錢做生意,一個新店要做成功真的就像登天一樣難。」孫珂說。
2020年,面對虧損人民幣100多萬元的現實,他們最終選擇關掉這間店。在孫珂看來,自己的經歷與許多同齡人在不同領域面臨的困境一樣,是「社會內卷化」的一種表現,「結果就是大家都是輸家」。
報導指出,作為一個人類學術語,「內卷」原指亞洲農業社會中,長期精耕細作投入大量勞動力卻沒有實現經濟突破的問題。許多在行業中處於激烈競爭中的中國年輕人認為,他們面對競爭的無力感與「內卷」現象有共通之處。在微博上,與內卷相關話題瀏覽量已突破10億,內卷還成為中國2020年年度「十大流行語」之一。
2020年,幾張清華大學學生騎自行車也要抱著筆記本電腦寫論文、看書的照片在網路上流傳,引發許多年輕人對中國最高學府「內卷」的共鳴。如今這個詞語被各個行業借用。
「內卷在中國的語義與競爭白熱化高度聯繫在一起。年輕人不斷感受到競爭的壓力,如果不努力、不競爭就會落後、淘汰、出局…但他們一直在同一個水平上,像一個陀螺被敲打,卻沒有突破,」牛津大學社會人類學教授項飆分析表示,「他們最直觀的感覺就是很累,覺得自己重覆性的投入沒有形成突破,看不到意義。」
1978年改革開放後,中國採取市場經濟體制,中產階級群體迅速壯大。有觀察人士認為,「內卷化」討論背後,是中產階級年輕人錯過機會窗口期的一種挫折感;他們在成長過程中眼見父輩分享中國經濟高速增長的紅利,以為自己也會得到一樣廣闊的機遇,但現實已非如此。
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跨學科研究講師徐舫指出,中國實現典型後資本主義社會階段,與西方工業革命相比十分短暫,「短暫到只比他們大十歲的鄰居可以在這個年紀獲取那麼多利益,但如今這個窗口對他們卻關上了。」
「內卷」引起熱議的同時,年輕人與資本對立的情緒也日漸高漲。時尚界著名人物、「時尚芭莎」(Harper's Bazaar China)前總編輯蘇芒日前將「內卷」解讀為「慾望太高,惰性很強」,被部分年輕人認為是「資本家」的典型觀點。
「如果老闆們能理解社畜,哪裡還會有996,甚至可能根本就不會有內卷。」一名娛樂博主在微博上回應寫道;也有網民「建議資本家閉嘴」。蘇芒最終道歉,稱自己在評論前沒有準確理解「內卷」的含義,本意只想「鼓勵大家積極,不想製造焦慮。」
另一個例子是曾經創造中國式成功神話的阿里巴巴創辦人馬雲。他曾稱「996」這種工作模式是一種「福報」,但這個說法隨著阿里巴巴被政府開出人民幣182億元反壟斷罰單,他的形象也從「馬爸爸」變為「吸血的資本家」。
政治學者吳強表示,反資本的傾向在中國力度加大,原因之一在於政府以國家強制力剝奪了勞資雙方談判的可能性。而官方打壓民營企業的行動,使民眾迅速把這種民粹主義轉向成對企業家的不滿,也加劇了年輕人對企業家的情緒變化。
在流行半年多以後,一個與「內卷」截然相反的新詞——「躺平」橫空出現。今年4月,在「百度」貼吧裡一篇署名為「好心的旅行家」發出的「躺平即是正義」帖文說,「躺平就是我的智者運動,只有躺平,人才是萬物的尺度。」
文中說,「兩年多沒有工作了,都在玩,沒覺得哪裡不對,壓力主要來自身邊人互相對比後尋找的定位和長輩的傳統觀念…人大可不必如此」。「我可以像第歐根尼之水在自己的木桶裡曬太陽,也可以像赫拉克利特在山洞裡思考『邏各斯』,既然這片土地從沒真實存在高舉人主體性的思潮,那我可以自己製造給自己。」
這則文章在網路上被大量轉發,作者被封為「躺平學大師」。許多網民附和:「只要我躺得夠快,資本就剝削不到我」,「社會險惡,先躺為敬」。
報導指出,項飆認為,躺平是年輕人對「內卷」的一種反抗,是以放棄他們認為無意義的努力來退出競爭,這說明大家開始反思過去的發展模式。
官媒則對「躺平」表示擔憂甚至譴責。光明日報發文指出,「躺平族」對經濟社會發展有很多不利,在中國經濟發展面臨人口老齡化等挑戰的背景下,社會需要青年帶來「創造性貢獻」,而「未富先躺」的傾向需要引起警惕。
南方日報則抨擊「躺平可恥」:「在壓力面前選擇『躺平』不僅不正義,還是可恥的,這樣的『毒雞湯』沒有任何價值。」中國科學報也在微信公號發文指「『躺平』是極不負責任的態度,不但對不起自己的父母,還對不起億萬個努力工作的納稅人。」
徐舫認為,在中國社會價值觀下,「躺平」無疑會被許多人視作一種問題,官媒報導「躺平」話題是一種「維穩」,意在使年輕人通過網路與媒體釋放情緒,而不要借助社會運動。
徐舫認為,在工業化社會沒有出現重大科技革命之前,中國人「內卷」的狀態在未來五到十年間仍將繼續,關鍵在政府是否出手解決討論中出現的問題。「這是關於社會結構的問題,需要出台一些措施應對。」
據報導,項飆表示,「內卷」 現象實質是一種中產階級焦慮,對於中國政府來說,沒有快捷的解決辦法。「最重要的不是哪裡出了問題,而是怎麼才能形成一種社會合力。現在(中國)找不到可以突破的地方,因為其中有很多利益,都是靠不合理吃飯」,他表示。
29歲、在一家中國頂級網路公司工作的蘇菲表示,近兩年網路市場飽和,她不僅要「996」式加班,還要面臨公司內部其他團隊分搶好項目的「被動競爭」,「我卷,我下面的人也在卷,我老闆、甚至老闆的老闆也卷」。
「我也很想躺平,但總還是要賺錢吃飯的,」蘇菲說,「我想只要我還在工作,內卷就會一直存在於我的生活」,她說。
網路用語「躺平」在大陸十分流行,意指對社會或工作再也激不起熱情、選擇放棄或順從。最近從「躺平」衍生而來的是「微躺」,出現「微躺就業」、「微躺經濟」、「微躺族」等現象。
「微躺族」既非像傳統就業者那樣從事朝九晚五、按部就班的規範工作,也不像所謂「躺平族」那樣追求少工作或不工作,而是以互聯網平台為管道,從事具有較強個性化特色和自主選擇性的工作。
「微躺族」與所謂「躺平族」最大的區別在於,前者雖然有時會「躺」一下(給自己放假、充電),但始終有意識地追求自主就業、積極就業,並依託互聯網平台經濟創造了靈活多樣的新就業形態。
大陸淘寶統計,去年疫情發生以來,平均每天有四萬人進入淘寶開新店,店主平均年齡為廿五歲;淘寶上青年原創設計店鋪增幅明顯,以服飾、文創、首飾、家居等行業為最。有研究者將此現象稱為「微躺就業」。
北京青年報就報導江蘇一名廿歲的小夥子,中專畢業後曾開奶茶店創業,後來嘗試把接單用的手機拆解,製作成藝術標本在淘寶上銷售,逐漸打開新事業,成為了一名舊物標本師。他在淘寶開店一年,每個月有五千至一萬元人民幣的銷售額。他說,「改造舊物其實也是儲存回憶……」。
報導稱,這就是典型的「微躺族」,他們的年收入或許不高,有的只是間歇性營業或不時給自己放假,工作十分有彈性,但讓人看到年輕人從平台經濟中獲得了更多選擇,就業路子越來越寬,形成「微躺經濟」。
https://zh.wikipedia.org/wiki/%E8%BA%BA%E5%B9%B3
躺平或躺平主義是2021年開始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流行的網路詞語,指年輕人出於對國內壓抑的工作文化的失望,與其跟隨社會期望堅持奮鬥,不如選擇「躺平」的處事態度。被視為是對抗社會「內捲化」的一種方式[1]。其具體內涵包括「不買房、不買車、不結婚、不生娃、不消費」及「維持最低生存標準,拒絕成為他人賺錢的機器和被剝削的奴隸」[2]。
2021年4月17日百度貼吧的一個題為《躺平即是正義》的貼文引發熱議[3]。
既然這片土地從沒真實存在高舉人主體性的思潮,那我可以自己製造給自己,躺平就是我的智者運動,只有躺平,人才是萬物的尺度。
作者「好心的旅行家」進一步指:「我厭惡那種一輩子為了鋼筋水泥和『傳統的家庭觀念』,人不應該如此勞累」[4]、「我有時會躲在某處看著那些忙碌的人發笑」[5]、「我一天可以只吃兩頓飯,一年可以工作一到兩個月」[6]。有網友將美劇《權力的遊戲》中守夜人的誓詞改成「躺平人誓言」,在網路流傳。
這一熱詞旋即遭到官媒批判,隨後豆瓣上的幾個「躺平小組」則在建立不久後被站方強制解散,含有「躺平」字眼的動態也無法發出,保留的小組簡介顯示「躺平是一門哲學。躺平是一種藝術。在這個喧囂的時代,以不變應萬變……」[2]。百度貼吧的「躺平吧」、「平躺吧」、「躺吧」、「身尚吧」、「身尚平吧」,甚至「臥龍吧」、「認命吧」也陸續禁止普通使用者發貼[7]。
2021年5月,共青團中央在微博上發布了一條「當代年輕人從未選擇躺平」的微博。南方日報編寫《「躺平」可恥,哪來的正義感?》一文對「躺平主義」進行批判,譴責躺平主義有害,是「毒雞湯」[1][8],獲新華社轉載[9];光明日報則以《光明時評:拒絕「內捲」,年輕人開始信奉「躺平學」了?》一文對「躺平」現象進行批評[10]。有官方媒體發文表示「認命可以,躺平不行」[11][12]。 。5月28日,《環球時報》環時銳評諷刺:「聲稱要躺平的年輕人,總是在黎明被自己設的鬧鐘叫醒」[2][13]。但是,官方的表態和啟動並未收到預期效果,甚至引起部分人的反彈,共青團中央發布的「當代年輕人從未選擇躺平」的微博評論也在後來被關閉[11]。
華東師範大學中文系教授黃平認為「躺平」是年輕人放下負擔的一種方式,當人們無法追趕社會發展比如高漲的房價時,「躺平」不失為一種最為理性的選擇,而官方媒體關注此次思潮則是由於擔心躺平主義會對生產力構成潛在威脅[1]。也有部分觀點認為官方對該思潮的關注是由於其不合作的思想內涵被認為對維穩構成了潛在的威脅[2][14]。
《光明網》評論躺平現象在很多國家和地區都有出現,當一個經濟體在達致一個階段後,就具有一定的社會保障功能,經濟機會選擇相對多元,加班加點的邊際效益降低,自然會產生一批「扶不上牆」的年輕人[15]。
作家長平評價躺平主義「是一個權利意識和身分意識的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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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zh.wikipedia.org/wiki/%E5%86%85%E5%8D%B7%E5%8C%96
德國哲學家伊曼努爾·康德區分了「內卷化」(英語:Involution)與「演化」(德語:Entwicklung)的不同意涵[1]。德國數學家、哲學家戈特弗里德·萊布尼茨在1714年使用「演化」(英語:Evolution)一詞來形容如蛆之於蒼蠅、毛蟲之於蝴蝶等的個體生物的發育過程,指出這些過程只是上帝將生命以無數單子的形式放入世界後的展開[3]。康德在《判斷力批判》一書中對萊布尼茲所提出的進化論(英語:Theory of evolution)進行批判時,指出按照萊布尼茨的理論,所有的進化已經存在於生命的起源之中,因而進化論就是「退化論」(英語:Theory of involution)[3]。在康德的使用中,「Involution」的主要含義則是內卷、內纏、退化復原等[1]。
美國人類學家亞歷山大·戈登威澤發展了內卷化的概念[4]:在1936年的研究原始文化的一篇論文中[5],他使用「內卷化」來形容某文化模式達到某最終形態後,無法自我穩定,也無法轉變為新的形態,只能使自己在內部更加複雜化[6][7]。戈登威澤認為,文化模式達到了極致之後,模式的規定導致了文化的外在的統一性,從而漸進發展起統一性內部的不同要素的多樣性:如毛利人的裝飾藝術要素很少,卻有著複雜而精細的設計,戈登威澤將這種現象稱為內卷化[2]。
30年後,美國人類學家克利福德·格爾茨在 《農業的內卷化:印度尼西亞生態變遷的過程》一文中借用戈登威澤的內卷化概念,以研究爪哇的水稻農業[4]。格爾茨認為,印度尼西亞許多世紀以來稻作的強化產生了更多是社會的複雜性,而不是技術或者政治的變革,這一過程也被格爾茨稱為「內卷化」(英語:Involution)[7]。格爾茨使這一概念在人類學界與社會學界廣為知曉,成為一種描述社會文化發展遲緩現象的專用概念[2]。
格爾茨在《農業的內卷化:印度尼西亞生態變遷的過程》一書中提出了「農業的內卷化」這一概念,用以解答為什麼爪哇沒有產生農業變革以促進工業革命的發生[8]。格爾茨在書中認為,1830年代以後的爪哇受到兩個方面的限制,一個是增長的人口壓力,另一個則是阻礙本地經濟作物種植和商業部門發展的帝國主義模式[9]。而爪哇面對土地短缺卻採取了共同分擔貧困(英語:shared poverty)的模式,引起了爪哇工業化的失敗[8]。格爾茨援引戈登威澤的內卷化概念,指出文化模式發展到極致後,帶來內部的修飾性和裝飾性,強化技術細節,無休止地增加鑑賞性,並且用以對應到爪哇的水稻農業在土地使用、租佃關係、勞動力安排等方面的複雜化,將爪哇的梯田形容為「過分欣賞性的發展、一種技術哥德式的雕琢、一種組織上的細化」[2][9]。
格爾茨還將印度尼西亞的農業內卷化引申到城市範疇[10]。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的民族獨立未有帶來印度尼西亞的快速發展,人口湧入城市卻沒有帶來工業化,引起的只不過是以原來在農業中出現的共同分擔貧困(英語:shared poverty)的模式拓展到城市中[10]。跨國公司通過開採國家資源控制貧困人口,同時提升了精英的權勢,使得貧苦民眾生活更難以受到制度保障,經濟的增長也無益於大眾[10]。
杜贊奇在《文化、權力與國家——1900-1942年的華北農村》(Culture, Power, and the State: Rural North China, 1900-1942)中引用該概念到中國農村社會發展分析[11][12],並提出「國家政權內卷化」(State Involution)[13]。「內卷化」概念因為2000年黃宗智所著《華北的小農經濟與社會變遷》而開始在中國農村研究中受到關注[14]。
此外,相關分析已拓展到國有企業分析[14]、城市研究[14]、學術研究[15]、教育發展[16]、法律訴訟[17]、民主發展[18]、制度創新[19]等不同領域,成為了中國社會學研究中影響較廣、提及頻率較高的概念之一[14]。
然而此定義遭到李懷印、張佩國等學者的反駁,並強調華北村落存在自律性[20]。
內卷化(英語:Involution)是一個社會學概念,也翻譯為過密化,用以形容社會文化因為重複勞作、發展遲緩。內卷化出自拉丁語詞彙「involutum」,原意是「轉或捲起來」,因德國哲學家伊曼努爾·康德、美國人類學家亞歷山大·戈登威澤、美國社會學家克利福德·格爾茨等人的使用而聞名[1]。格爾茨的內卷化概念藉由印度裔漢學家杜贊奇、華裔歷史學家黃宗智等人的使用引入中國農村研究,在中國學界引起爭議[1],內卷化概念現今是中國學界影響較廣、提及頻率較高的概念之一[2]。
2017年末,內卷化一詞逐步進入公眾視野,其含義也發生了變化。格爾茨、黃宗智等學者認為內卷是指缺乏經濟競爭導致農耕社會未能進入工業化轉化成資本主義經濟。而在網絡上,內卷這一詞卻出現了語義偏移,用來指代內部惡性競爭。如一家公司,原本實行八小時工作制,但有些人自願加班,並得到管理層的賞識。此時,按時上下班的人開始擔心自己工作不飽和,也自願加班,久而久之,加班便成為常態[21]。雖然這兩種定義在「局限於內部」和「低水平重複」這兩點上有一定相似性,但其運行機制有所不同。人類學家項飆將網絡上流行的內卷描述為「不斷抽打自己的陀螺式的無窮迴圈」及「一種不允許失敗和退出的競爭」[22]。也有網友將其描述為「在一個集團內部通過壓榨自己,極度競爭,以獲取微小的優勢」。受到網絡熱度影響,2018年以來,含有內卷化關鍵詞的論文數量不斷增長,但該詞的用法已經脫離原本的社會學內涵。[23]
https://www.bbc.com/zhongwen/trad/chinese-news-57304453
每天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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