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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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慧蘋

大象是一種群居動物，對牠們來說，孤單生活就像酷刑一樣可怕，但有一隻在巴基斯坦的亞洲象，卻在那孤零零的生活了35年；牠叫做「卡萬」，1歲的時候被斯里蘭卡軍方當成禮物，送給巴基斯坦，從此開啟牠的悲慘生活，牠被當成生財工具，供遊客騎乘玩樂，巴基斯坦夏季高達40度高溫，牠的腳長期受傷，指甲斷裂過度生長，園方曾引進一頭母象與牠作伴22年，但在母象過世後，卡萬開始出現脫序、暴力行為，最後被遊客發現，把牠的故事放上網路，獲得各界動保人士奔走幫忙，甚至連美國女歌手雪兒，都親自前往巴基斯坦與牠見面，如今牠獲得官方許可，搭機前往柬埔寨的野生動物保護區，將在那與其他象群，安享晚年。

在籠子裡左右搖晃，看起來有些不安，牠是卡萬(Kavaan)，一頭亞洲象，正準備從巴基斯坦前往柬埔寨。

動保團體四爪獸醫 哈利勒 (Dr. Amir Khalil) ：「我們終於能把卡萬遷移到柬埔寨，那裡有更大的空間，讓牠能真正當一頭大象。」

轉移一頭5.3噸重的大象絕非易事，卡萬身上還施打著鎮定劑，即將迎來牠的空運旅程，35年來第一次，要踏出馬格札動物園(Marghazar Zoo)。

動保團體四爪發言人 包爾 (Martin Bauer) ：「當牠一抵達柬埔寨，牠需要良好的腳部治療流程，因為這裡──伊斯蘭馬巴德的環境，並不適合牠，毀了牠的腳，必須要治療，除此之外牠是隻健康的大象，很適合旅行，能夠安全無虞地到柬埔寨。」

一個不適合亞洲象生活的地方，怎麼會讓卡萬在這裡逗留、囚禁35年之久？這一切得從牠的出生地──斯里蘭卡開始說起。

卡萬是一頭野生亞洲象，但才出生沒多久，母象被獵人槍殺，將卡萬硬生生從母親身邊帶走。

影片歌曲 ：「這首歌是我的傷痛，上帝的眼淚，宛如雨在下。」

1985年，1歲的卡萬被斯里蘭卡軍方，當成和平禮物送給了巴基斯坦，一下飛機就被運到首都伊斯蘭馬巴德的馬格札動物園。沒有母象的照顧，卡萬在孤單中長大，悲慘生活並沒有因此結束；牠被強迫表演，當成坐騎娛樂遊客，居住在狹小空間內，長期營養不良，指甲不停斷裂導致過度生長。

拯救亞洲象組織發起人 麥克奈爾 (Duncan McNaire)：「大象是非常高智慧的生物，有相當敏銳的認知能力，牠們很清楚自己面對什麼，例如被殘忍地扔進遊客堆中，牠們很清楚自己失去的東西，而且會深陷其中。」

卡萬的性情越來越不穩定，園方為了讓牠聽話，1990年引進母象沙赫莉(Saheli)，卡萬將沙赫莉當成終生伴侶，相守22年。但園方為了賺錢，讓沙赫莉乘載遊客、訓練表演，百般折磨下，2012年沙赫莉腿部感染引發敗血症，死在卡萬身邊；卡萬從此更加鬱鬱寡歡，甚至出現拿石頭攻擊遊客的行為。直到2015年，有遊客將卡萬狀態和遭遇放上網路，引發全球聲援。

加拿大民眾 ：「我正在加拿大，幫助卡萬的活動募款，只希望牠的故事能讓全球知道，加拿大挺卡萬！釋放卡萬！」

眼見連署聲浪越演越烈，國際動保組織「四爪」(Four Paws)也為了卡萬奔走，巴基斯坦高等法院終於在今年5月裁定，勒令馬格札動物園停止營業，讓動保團體接手卡萬的照護計畫。不過，卡萬的身心健康處在崩潰邊緣，四爪派出專業獸醫，貼身給牠最好的醫療資源。

他是哈利勒醫師，半年來守在卡萬身邊，他發現卡萬很愛聽音樂，每天唱歌給牠聽。

動保團體四爪獸醫 哈利勒 ：「下去...現在下去！現在！現在！我忠於自己，憾事，我有一些...但少得無足掛齒....」

唱著法蘭克辛納屈的經典名曲「My Way」走自己的路，哈利勒醫師和卡萬一起享受日光浴，看著牠的健康每天都在進步，四爪團隊要擔心的事情卻一點都沒少；馬格札動物園留下的工作人員，素質堪慮，讓遷移工作備受挑戰。

動保團體四爪獸醫 哈利勒 ：「令人難過的是，3個星期前，我們試圖轉移兩隻獅子離開，但這裡的員工用火，想把牠們趕進籠子，結果造成一場災難，兩隻獅子在遷移途中因為窒息死亡。」

長期支持動物保育的美國歌手雪兒(Cher)，27日親自造訪巴基斯坦，與總理伊姆蘭‧汗(Imran Khan)會面，就是希望確保卡萬的遷移工作，不能有任何差池。就這樣，被稱為「全世界最孤單的大象」的卡萬，終於要離開這個被囚禁了35年的牢房，動保組織為牠辦了歡送會，卡萬被音樂和歌聲環繞，不少遊客都特地前來，向牠道別。

伊斯蘭馬巴德動保團體成員 ：「我的小孩以前常來這裡看卡萬，都很喜歡有牠的陪伴，牠象徵著伊斯蘭馬巴德的生活，我們都會非常想念牠，而我們也非常難過，沒有盡到幫牠的責任，沒能把牠照顧的這麼好。」

卡萬未來的家，是2萬5千英畝大的柬埔寨野生動物保育區，四爪的動保組織人員，在最後一刻製造各種噪音，讓卡萬習慣接下來飛行的10小時，將遇到的各種吵雜聲。

巴基斯坦總理顧問 亞斯藍 (Malik Amin Aslam) ：「牠現在大約36、37歲了，亞洲象一般平均壽命大約是44歲，所以牠能在這麼棒的地方安享晚年。」

29日深夜，卡萬被送上貨櫃車，將搭乘俄羅斯的貨運飛機抵達柬埔寨。牠的離開，是一個悲慘故事的結束，帶著世人的祝福：讓寂寞大象再也不孤寂，在另外一塊土地上，展開新的篇章。